遊戲人生

私人徵信困局中謀變
一說起私人徵信，人們對其印象無外乎極盡"捉姦"之能事，因此該職業在大多數人眼裡攜帶著灰暗的色調。一時間，社會上魚龍混雜的調查事務所，終因其自身不良形象而作繭自縛，導致曾經異常鬧猛的“婚外情調查”等主打業務雄風不再。

　　面對突襲而來的“寒流”，猛然醒悟的我市民間調查業另樹“轉型”大旗，在業務選擇範圍上發生不經意又很明顯的變化，以期改變當前之困局。

　　自曝行業家醜

　　記者經市工商部門核實，過去的一段時間，在社會上號稱“私人徵信”的民間調查行業遭到越來越多雇主的投訴，大多數被訴原因是業務經營中牽涉“不誠信”，收錢不幹事、背著雇主私通調查物件作出兩面三刀勾當等等；另外四處張貼在電線杆、公共場所的牛皮癬小傳單，也是城市管理行政執法部門的長期“眼中釘”。總之，種種原因導致我市大部分調查事務所的業務量一落千丈，遭遇前所未有的“寒流”困局。

　　面對困局，剛剛獲得“誠信經營企業”牌匾、在我市民間調查業中有較好口碑的東方調查事務所負責人林愛欽一籌莫展中，咬著牙發了狠心在自己的業務廣告傳單上自曝調查業中良莠不齊的現象的“家醜”，力求逆境中求生存。

　　“東方”的業務傳單上這麼寫道：不要相信路邊的小廣告；不要相信以各種藉口約你在街頭、茶社等非辦公地點洽談業務；不要相信調查事務所宣傳的“專業設備、人員來自公安部門徵信社專家”之類的許諾；不要相信張貼、散發于電線杆或者樓道內的小廣告；不要相信信口雌黃萬事皆可調查的所謂私人徵信……敢於公開、合法地進行經營的才是可信的。林坦言，之所以這麼做，根本目的就是為了掀去遮遮掩掩的所謂私人徵信的“神秘面紗”，公開透明即誠信。“目前，調查事務所越來越多，情況十分混亂，為了使委託人的調查目的得以實現和不白花錢，以及避免糾紛的發生，提醒客戶掌握一些常識是很必要的。”面對每一位上門諮詢委託調查事宜的客戶，林都會毫不猶豫地將這份非常特別的廣告傳單遞上，儘管個別客戶對此感到驚訝，不理解這種無異于自曝家醜的做法。但他心裡很清楚，再不這樣公開透明地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本身就游走在法律邊緣、在如履薄冰中苦苦守壘的民間調查業將走向窮途末路。

　　可以看出，“東方”作為溫州第一家民間調查事務所，已經深刻感悟到了“誠信”二字給調查業帶來的強力衝擊和四伏的危機。因為，樹立調查業良好的自身形象應該是力爭翻盤的當務之急。在林的手頭，握著一份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商標局的函件——林申報的“剋星徵信社”名稱及徽標已經獲得國家工商總局的受理。溫州市中天智慧財產權公司有關人士認為，2002年10月，國家工商總局商標局調整了商標分類註冊的範圍，私人徵信、私人保鏢、治安保衛諮詢、尋人調查、安全服務等被允許列入註冊，目前國內民間調查業已紛紛著手申請，這從一個層面上反映出民間調查行業已越來越注重品牌意識以及自身形象的建設。據悉，目前有據可查的資料顯示，“剋星徵信社”是浙江省第一個正式以“徵信社”字樣申請註冊的商標。

　　插手騙保調查

　　我市民間調查業困局中求“變”，還體現在業務承接方式上的變化，他們不再希望讓人們冠以純粹的“只會捉姦”的帽子，他們急於證明自己的業務範圍正在悄悄地拓寬，充當“騙保徵信”，就是他們承接的新業務。

　　當下，騙保已成了嚴重威脅保險業經營的大敵。在各家保險公司，除了專門配備的保險理賠勘察專業人員外，同時也秘密邀請民間調查事務所參與其中，成為他們的“編外騙保徵信”。

　　我市某保險公司有關人士（按其要求不便透露詳名）說，以交通事故為例，由於多種原因，保險公司接到報案後很難及時趕到事故現場勘查，而交警部門為疏通道路，通常會立即清理現場，把事故車拖到修車廠或者評估中心。當事故車離開現場後，修理廠、評估中心有時就會同車主採取多種方式在車上做手腳，通過增加損失、編造虛假檔、偽造發票、重複索賠等手法，向保險公司騙賠。而醫療賠償也是在結算完後，保險公司工作人員再拿單據去醫院查詢，但因為時效性差，發現問題也很難與醫院核實清楚。所以，一些不法分子的騙保很容易得逞。在這樣的情況下，台北市徵信的用處就派上了，往往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今年3月初，我市一家調查事務所接到保險公司的任務指派，稱投保人郝某於今年2月19日在江西南昌一起交通事故中死亡，此人剛于事故前一個月在保險公司投了一份總額為40萬元的人身意外死亡險，投保動機比較可疑，請求調查事務所派人在幾日內調查核實清楚郝某的死因。保險公司同時向調查事務所提供了一份附有死者之子提供的江西交管部門和殯儀館出具的證明死者“因車禍身亡”的書面材料。

　　調查事務所立即派出調查員飛往江西，很快，這位“保險徵信”就發現了重重疑點。據處理該起事故的民警介紹，在事故現場，沒有發現明顯的刹車痕跡，根據一般人的行為表現，突然出現意外時，司機都會下意識地踩刹車。接著，調查員又瞭解到一條重要線索：郝某在南昌郊區自己開辦的一塑膠加工廠裡的民工李某幾天前突然因病死亡，後屍體竟不知所終！該死者的生前照片與郝某的長相頗為相似……種種跡象表明，該起交通死亡事故存在騙保的嫌疑……最終的調查結果終於證實了這不是猜測。原來，郝某投保後立即偷渡國外，其真正目的就是以“偷樑換柱”來騙保。

　　狗走丟了也管

　　私人徵信連狗走丟的事也要去管，說來也許你不相信。但是，面臨變革中的調查事務所，確實連這樣的業務也要接了。他們說，只要是為顧主服務的、只要是健康正確的業務，私人徵信沒有不接的理由。半年以前，市民陳先生飼養了多年的世界名犬“雪納瑞”不慎走失，愛狗心切的主人在我市一家報紙上打出尋狗啟事的同時，不惜重金委託私人徵信尋其下落，並最終如願以償。

　　事情是這樣的，半年前的一天，陳先生愛犬“西施”獨自偷偷跑出門外溜達，待陳先生家人隨後四處尋找時，“西施”早已不知所終。得知愛犬走失後，當時在外經商的陳先生特意趕回溫州，不僅在報紙上刊登尋狗廣告，還四處張貼尋狗啟事。然而，兩天后“西施”還是音訊全無。後來，一位朋友出了個主意，認為雇請私人台北市徵信社或許可以一試。

　　私人徵信接到這個“特殊業務”後，史無前例地在幾天時間內派出5名精幹力量，幾乎將陳先生家馬鞍池路附近一帶來了個地毯式的搜查，最後終於從新世紀大廈附近一理髮店店主口裡得到重要線索，該店主稱曾看見一條淡棕色的獅子狗被前方一水果店打工仔牽走。獲知線索後，私人徵信們馬上尋訪這名打工仔，並在其出租房裡找到了陳先生日思夜想的“西施”。原來，這名打工仔本想將狗賣掉搞點零花錢，但又覺得這狗長得漂亮就想多留些時日再出手，想不到台中市徵信在狗走丟的第五天就尋上門來了。

　　這筆特殊的業務，讓調查事務所賺了8000元。他們戲言：這買賣不比做一樁“婚外情”調查虧。

　　替家長看孩子

　　俗話說：暑假到，生意鬧。這不，東方調查事務所還做起了替家長看管小孩的生意。這筆生意，也並非突發奇想，而是出自市區一家長的妙計——市民黃某夫婦在上海開工廠，其子剛結束中考在家和奶奶同住。黃某夫婦擔憂其子混跡社會，便要求私人徵信提供幫其看管孩子的特殊服務，主要目的就是及時掌握孩子的日常行蹤動態。

　　應黃某夫婦要求，台中市徵信社的主要任務是每天定時分時段對雇主的兒子進行特殊“看管”，但又不能讓其兒子知道父母雇人在監視他。據介紹，這項特殊看管任務的主要內容有：同學交往範圍、有無去網吧忘情上網、有無結交社會不良青少年以及孩子的出行安全等等。黃某夫婦說，此舉實屬無奈，由於現在社會非常複雜，他們自己又忙於經商開工廠，無暇顧及孩子的日常生活，但又擔心孩子因為年紀小自製能力差而誤入歧途、斷送前程……所以認為出此計策是最可行的。現在，東方調查事務所的私人徵信根據黃某夫婦要求，每天將他們兒子的一天活動情況做成一份報告，傳真至上海供他們及時掌握。

　　有意思的是，黃某夫婦的“成功經驗”被身邊多位好友效仿，這些朋友也都因為和黃某夫婦共同的職業原因或者其他因素，紛紛將自己的孩子在暑假裡以這種特殊的方式託付給私人徵信代為看管。據透露，目前東方調查事務所手頭已經有5起這樣的業務在做，還有幾起正在洽談中。

　　■採訪手記

　　採訪中，記者明顯地感覺到了溫州民間調查行業在業務選擇範圍中求“變”的味道，本文講述的只是一部分個案而已。

　　但是這些個案都非常典型，當然也很“新”。“新”就新在它讓人們看到了所謂的私人徵信並非只會做一些婚姻狀況調查，他們其實一直在用實際行動遵循著“只要有需求就有市場”這句商場名言。或許，這也是“以不變應萬變”的一種方式。

　　他們之所以要“變”，是因為他們認為民間調查業應該改變人們心目中對其頑固不化的灰暗形象。要變得講誠信，變得更健康，變得更透明，變得在這多元化的社會中有讓他們站得住腳的一席之地。當然，此“變”需要過程和耐心